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浏览我去的 泸沽湖 ,和你们去的 泸沽湖 不一样。
我初来时,这湖水 正安 安静静的折射着蔚蓝的光芒,一如安静的明媚女子,静静地,在此处。年中,因一档节目播出而大热,四处往来赏景的人儿竟是陡然间多了起来,莺莺燕燕品这一山一湖,景区大门处也是每日早早地排起了长队,船桨划过湖面,好像摔落的万花筒,里面全是人世间。
我离开时,这湖依旧是这湖,只是这天,还略微有丝丝凉意。
“重冈已隔红尘断,村落更年丰。移居要就,窗中远岫,舍后长松。十年种木,一年种谷,都付儿童。老夫惟有,醒来明月,醉后清风。”——人月圆·重冈已隔红尘断(金朝·元好问)
但我在意的不外乎就是那闲庭岁月,不过一缕轻烟、一杯浊酒、一束花儿、一只猫儿、一座大山、一汪湖水、一条公路、一些故事。 泸沽湖 ,云川各一半,游人一般从 云南 这边进入,今年刚新增了 重庆和 成都 的直飞航班,比以往仅能从 丽江 乘车或 昆明 直飞实在是方便太多了,而且新公路的路况比前几年可是好多了,在车上颠簸的时间大大减少,这是对我而言最大的福音。
但是,我去的 泸沽湖 ,和你们去的 泸沽湖 不一样。
泸沽湖 有个别称——“女儿国”,这个名称由来是因为围绕着“格姆女神山”下生活的那群摩梭人, 中国 的56个民族里边没有摩梭族,有朋友说法是 云南 这边将摩梭人归为纳西族里, 四川 那边归在布依族里(这个我没有去深究,不清楚是否属实)。朋友觉着应该是跟以下几点有关系,一个是摩梭人人口不多,仅有5万左右的人口;二是摩梭人有自己的语言,但是没有自己的文字,再加上两省分管,又地处偏远,已经很难区分明白了。不过照我看来,这里的历史着实悠久,我都已记不得那些许故事了,也没有心思去阅读相关文献(我隐约记得是有这方面著作的),相熟的摩梭人朋友告诉我,他们信仰的是藏传佛教的分支——“达巴教”,这个我也是云里雾里的,因为藏传佛教又有派系的分别,反正我到现在还是有点蒙(下文会提到一个寺庙,大家有兴趣可以去感受一下那种宁静安详的气息),写着写着我已经开始犯糊涂了...
五月初,值夏雨季未至,万物生长,湖光妖艳。我还未从上月的路途清醒,滇川藏线的蜿蜒惊险和垭口的积雪, 青藏线 那笔直消失在天尽头的无力感, 甘肃 境内几百公里的石子路和路面“流过”的细沙, 青海湖 畔肥嘟嘟的土拨鼠,难于上青天的曲折蜀道...以至于车子途径“丽宁十八弯”之时我甚至于在犯困,毕竟咱也算是走过“ 怒江 七十二拐”的...
天色渐渐暗了,暗了,如果不是那猝不及防的刺眼明亮,我怕是要一路睡到地头儿, 泸沽湖 ,竟这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,就这般大刺刺的展现出来,瑰丽的色彩,丝丝涟漪的湖面,草丛里呱呱的蛙叫,顿时消了困意,嘴角弯起了弧线。
“水光潋滟晴方好,山色空蒙雨亦奇。”——饮湖上初晴后雨二首·其二(宋代·苏轼)
晨光微亮,万物复苏, 水里 的花儿悄悄舒展开来,五颜六色的船儿也轻轻地荡起波痕,湖边的小木楼也升起了一缕青烟。一碗白粥,一个白白净净的水煮蛋,几丝咸菜,一条金毛犬,一个白天。
暮色渐临,离岸的船夫鼓捣着长浆陆续靠岸,码头的甲板上坐着赤足嬉水的姑娘,发间夹着一朵小花,越发显得可爱起来。
格姆女神山,从蒗放方向远观神似一位仰卧着的怀有身孕的女子,当地摩梭人亦称之为“ 狮子 山”,从永宁 方向观望神似一头仰 天长 啸的雄狮而得名。
七月份的天气说变就变,明明恨不得晒死个人,突然又落下一场大雨来,打得你狼狈不堪,她就从那雨中来,撑一把破雨伞。
我是个挺俗的人,所以看到漂亮姑娘我都会多看两眼,于是在这雨里,我恨不得再多长一双眼睛。她撑着一把破伞,施施然从门前走过,又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,我没有开口,她也没有望向我,更没有爬个花楼(里格村有一处舞台剧,唤作“花楼恋歌,可去瞅瞅”),就好像昨日欢呼雀跃的黄衣女子,就好像前日仿佛没有一丝烟火气的白裙“仙子”,就好像半月前微微一笑明媚了整条街道的那位姑娘。我一如往日,欣赏路过的各位美女,然后变成眼中的过客,或者轻敲键盘记录下来,以证明我不是活在古代,这些都做不得数的。
唉,说到这儿,想起来另一件半途而废的事情,那就是写日记,我本就字迹不堪,这些年用笔愈发少了,总是说要用笔写,用笔画,最后还是将笔丢在角落,做个键盘侠,岂不美哉~反正又不是在古代,所以敲出来这么一篇不伦不类的文字,都算不得文章的东西。
“他强任他强,清风抚山岗,他横任他横,明月照大江。”,我自看着门前路过的形形色色的女子,也没有旁的念头,你要知道,看美人,实在真是一件愉悦心情的事情,所以说,慢下来,到那里去,看姑娘。
总归是要将游人的职责尽完,所以乘着小船儿去水中央啦。
嗯,这儿不是乌篷船,而是猪槽船,也不是个阴雨天,更加没有两位姑娘在船上,所以没有演变成“新白娘子传奇”也真是一件憾事啊!明晃晃的太阳照着,让你热的止不住想除去外衣,然后又想起此处乃是高原,保准晒你成一只煤球回去。只能将手捞到这 水里 ,清清凉凉,干干净净,却真真儿地看不到湖底,所以心里想着会不会有大鱼从水底窜上来,将你拖进这水中...
船家靠了岸,脚踏上了土地,心里才踏实,但是心里还另想着“水性杨花”构成的奇妙光影,光怪陆离,光怪陆离。岛上有寺庙,庙里有红衣喇嘛,还有一头鹿,一株桑葚(可真甜啊)。
湖上共有五座小岛,游客常去“里务比岛”和“王妃岛”,“湖心岛”因距离岸边着实稍显远了些,已渐渐没有船夫愿意去了,说到此处,想起还欠岛上师父几张照片未送过去呢...
湖面最平静是六月初始至十月,这期间阳光洒在湖面上,折射出瑰丽的蓝色模样(湖水挺深的),湖里的水草有个好听的名字——水性杨花,从开花一直到枯黄都很漂亮,如果你在阳光好的时候将镜头深入水下,还是用上文那个词“光怪陆离”。傍晚水边渐渐响起几声蛙叫,然后短短几分钟光景,就好像整个世界都是蛙声一片啦,很好的感觉,催人入眠。
十月底风渐起,一直要吹到来年四五月份的,这时候从西伯利亚飞来过冬的红嘴鸥会萌你一脸血,这些可爱的小家伙们好像习惯了我们这些“投食机”,准备些面包屑、稀碎馒头、吃食,一扬手,叽叽喳喳好不热闹!如果你愿意起个大早,扛着晨风去湖上看日出,那么你还能看到湖面上袅袅的雾气,太阳公公的金光一照,顿时感觉自己在拍西游记啦,就好像画中人一样。
不过这些视频太大,不好放在文中,可惜。
“昨夜雨疏风骤,浓睡不消残酒。试问卷帘人,却道海棠依旧。知否,知否?应是绿肥红瘦。”——如梦令·昨夜雨疏风骤(宋代·李清照)
人这一生真的很短,不过一年四季,春夏秋冬,春夏秋冬,春夏秋冬...是真的很短啊。
“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,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,阅人无数不如名师指路,名师指路不如自己去悟”。我既不是文人骚客,也不是有多大抱负的“愤青儿”,更不是入世修行指望与佛有缘的出家人,我仅仅是一个普通的,按我自己的总结来说,我就是一个提前步入了老龄生活、习惯了养老的普通却又不普通的人。我蓄长发,着刺青,取个名儿叫蜗牛,只想着我虽然走得很慢,但世界那么大,我真想去看看,所以陆陆续续走了一些地方,遇着了一些人儿,听了一些好玩的故事。
每回都有人说,能到处玩,肯定很有钱...嗯,我只能说,我没钱。再提一句:你仅需要有出发的勇气,其他的都是借口。可能我骨子里一直是个“叛逆”的人,我以后也可能会变成和大多数人一样,会思前顾后,思考这人感受,顾虑造成的影响,古人不是说了吗?“三思而后行”,所以我觉着,我考虑好了,我就去做了,我就出发了。不是教唆在座的诸位今夜收拾行囊“一路向西去 大理 ”,而是表达一下我自己目前的想法:人要为别人而活,但归根结底是要为自己为活,短短数十载,我要趁着自己还有出发的勇气,赶紧走走看看,否则说不得随时我就“泯然众人矣”了。
回到正处...
问得好,想知道这些是在哪里拍的吗?是去哪里玩的吗?不是我故意藏拙,而是寻常游客去不到这些地方,倒不远,就在格姆女神山那边的 永宁 坝子——真正摩梭人聚集的地方,那里有成片的格桑花、向日葵,遍地而走的猪牛羊马,晒太阳的老人,安静的空气,开阔的目光,路旁的玛尼堆;本地居民的街市,扎美寺的鸽子、屋檐、经幡,安详的喇嘛,对了对了,还有寺里那些历史悠久的壁画,可惜没有几人能见。
夏天绿油油的水稻和小野花,秋天金黄色的稻田和格桑花,冬天绚烂的星空和野温泉的淡 淡水 汽(电脑里没有星空照片了,懒得再去找,就不放了),讲道理,这些应该都不是最吸引我的,最让我念念不忘的是那只土鸡,那农家池塘里捞上来的一条鱼,那杯酒,和像那溪水般慢慢悠悠的日子。
女儿国有名儿的“花楼”已逐不可见,毕竟混凝土、砖墙可确实比木楼住的要舒服多了,而且现在木材也贵了,人工也贵了,所以慢慢地,花楼越来越少了,那些流传了很久的故事也会慢慢地逝去,就好像落在湖 水里 的石子,溅起来的波纹很快就会被抚平,在时间这条大河里,一切终将平淡。
我只愿我老的时候,还有故事可以给你们讲。讲她牵一条狗,唤作阿布;她怀里一只猫,叫做沙玛。
前头提到寻常游客去不到,非是路途遥远,实在是本地司机没人会如此陪你游玩,自己开车去指定迷路,这是毫无疑问的,写到这里,竟然又意识到这篇又是写了一堆废话,估计很多看客们准备撸袖子干我了,所以还是赶紧写个总结算逑。
一年,一年。
想到一些有趣的事情,笑道自己才活二十余载,自己都还未活明白,怎敢妄谈给别人建议,更勿论意见了,做人最重要开心,依照好恶活,有时是别人的好恶,有时是自己的好恶,终究是要人世间走一遭的,就这么一辈子,不谈轰轰烈烈,起码我会多走走看看,闭嘴不言,点一根烟,抿一口酒。等我五六十岁,你提酒来,我讲故事与你听。